阿尔伯塔省埃德蒙顿市的医生Dr. Simon Demers-Marcil在打电话,他首先确定电话那一头的人在一个安全的地方,至少不是正在开车。
然后,他尽可能尊重地说出这个坏消息。
“这是噩耗,没有什么好的方式,怎么说都是伤害。”
“我们通常会说,有个坏消息,然后告诉对方,患者去世了。”
通常这种对话是很私人的。但是在上周五,成千上万的人听到了阿尔伯塔省医生的通知。
那天,该省的COVID-19死亡总数达到462。此后,数字又上升到了471。
这些人中,其中一位是Demers-Marcil医生的ICU病房患者。
当他打电话通知病人的家人时,在不知情的时候被拍摄了照片,并于周五发布到社交媒体上。
在图片中,Demers-Marcil跪在地上。一只手握住他的头,另一只手握住手机,一脸沮丧。
长达9个月的与新冠的战争,似乎已经压弯了这个壮年男子的脊梁……
“我不是艺术家,”他告诉CTV,“但我还是被照片中所传达的情绪触动了。从第三人的视角来看,忘记照片中的那个人是我。”
对他而言,这样的对话并不陌生。作为医生,他们都接受过培训,要如何告诉某人他们的至亲去世的消息。
但是新冠改变了很多事。现在,这种通知更多地通过电话进行。
只有在很少的情况下,家属被允许进入医院,而他们的悲伤,以及医护人员的悲伤,通通都被掩盖在了口罩下面。越来越多的情况下,患者都是独自一个人离世的。
Demers-Marcil医生说,照顾这些患者,再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,给他们提供最后的陪伴,使他们不至于孤零零地死去,既有压力,也是责任。
这样的压力和责任,却也不足为外人道。
他很感激有人能够体会医护人员日常感受的这些情绪。他说:“疫情发展了几个月,每个人都承受着压力。”
“也希望大家都懂,我们每个人都对疫情有影响。”
在CTV的一次采访中,多伦多传染病专家Abdu Sharkawy博士将COVID-19病房内外的生活描述为“日日夜夜,昼夜不停”。
“新冠病房是一个荒凉的地方,这是一个安静的地方,在这里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静,患者不能联系家人和亲人,从他们那里获得支持和力量。病人在单独的房间里,所以从最真实的意义上来说,他们是被孤立的。”他说。
“die alone(孤独死去)”是好莱坞电影里最恶毒的诅咒,现在却成了许多人身上血淋淋的现实。
Sharkawy眼见着36个小时内,三名患者死于新冠病毒,这让他无比崩溃。
这些患者有的才刚刚入院几天,刚刚与医护人员熟悉起来,却“非常突然”地死亡。这对他和他在多伦多总医院的队员来说“非常令人心碎”。
更让Sharkawy沮丧的是,当他离开医院,就看见购物中心外的停车场满满当当,人们试图在彻底封锁之前抢购圣诞节期间的折扣商品。
一边是冷冰冰的病房和会死人的病毒,另一边却是热热闹闹的节前抢购,他感觉自己分裂了:“我真的很难调整自己,去理解并接受这两个非常不一致的现实。”
“某人的家庭成员,几天前我还与他们交谈,与他们共度一段美好时光,今天我就要宣告他的死亡,”他表示,很多加拿大人似乎并没有被现实叫醒。
今天安省今天报告了1478例新增病例和21例死亡病例,这是自9月中旬第二波大流行开始之后报告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。其中,多伦多新增356例,皮尔地区572例,滑铁卢64例,汉密尔顿59例等。老年人仍旧是受到新冠大流行影响最严重的年龄组。自1月份大流行开始以来,在安大略省因该病毒死亡的3519人中,有2441人的年龄超过80岁。
在本周一,多伦多和皮尔地区进入新的封锁阶段,大多数非必要业务包括体育中心、零售行业和个人护理服务将不得不关闭至少28天。
“黑五”和圣诞节即将到来,还是希望大家减少人际接触以遏制严峻的新冠疫情。